一年前,当孔卡穿着那件写着“无论我身在何方,你们都在我心里”的T恤,毅然决然离开广州时,所有球迷都以为,那会是永别,从此只能在巴西的海滩上,看到天高任鸟飞、自由幸福的“天体之王”。然而,一口老血喷出来,孔卡又回来了,还来了恒大竞争对手上港的阵营。球迷纠结了,是相见好,还是怀念好?爱自由的孔卡,这一年,又是怎么了?青年报记者 陈宏
孔卡为何走?
2015年1月28日,在得知孔卡加盟上港的确切消息后,向来会造势的广州恒大官方微博发出了这样一条新消息还@了孔卡本人:“#欢迎#回到中国,#祝福#在上海快乐,#期待#新赛季精彩的比赛,赛场见!”
无论如何,并未踢过欧洲联赛的孔卡,能够真正从巴甲的高级球员,“升级”到在中国甚至亚洲的巨星,是在广州恒大。如同马布里对北京篮球的贡献,广州球迷认为,孔卡是恒大当之无愧的核心,完全体现了中超足球先生的价值。
然而,2011年加盟,到2013年赛季结束后,孔卡执意要走,尽管恒大曾给他开出了超过国际一线球星价格的薪水。那时候,他的理由只有一个:要自由。而在讲究人情世故、讲究老板威严的中国,他感觉到的是压抑。
比如,俱乐部曾经对孔卡做出了罚款100万人民币的天价罚单以及停赛9轮的处罚,他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严重的伤害。孔卡说:“家人努力地让我放松下来,可是只要我打开电视机,我就会看到对我处罚的那张纸,这个对我刺激很大。”
比如,他们的生活起居完全要靠翻译。他的妻子葆拉说,什么事情都需要通过翻译解决,她觉得他们的生活一点隐私都没有。“我对孔卡来到中国的确起到了关键性作用,因为我们要组成一个家庭,总要一起做出决定,如果我说我不想去中国、你去自己赚钱吧,那么孔卡就得再去找一个女朋友。我们一起决定来中国,但在这里我们很难交到朋友。我已经很疲惫了想回巴西。正好孔卡也这么想,所以我们打算回家。”
比如,媒体观察到的那个细节。许家印要来给队员们开会,入场前工作人员旋风般冲进来,要求所有球员把球衣拉链拉到最顶端,在许主席进来时必须起立鼓掌。孔卡勉强起立了,但没有像队友们一样鼓掌。这就是谨慎的中国人和自由的南美人,天性上的差距。
所以,尽管球迷们那么爱他,他也表示,中国的球迷让自己放不下,但最后,他还是拍拍手转身走了。那一刻,其实他赢得了很多的尊重,因为潇洒不起来的中国人,还是很羡慕这样不为钱所动、向往自由的个性之人的。也因此,他在回到巴西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都有球迷在关心着他的生活,他在弗鲁米嫩塞的情况。
只是,如今他又回来了。都说相见不如怀念,到底是相见,还是怀念?至少,他的球迷们已经分成了三派:继续无条件支持他的,“无论你在哪儿,你都在我们心里,祝福你,曾经的天体之王”;有限支持的,“还是希望你能进球,只要在对阵恒大时留下3分”;直接嘲讽的,“欢迎回归,祝你吸金成功”。
至于恒大俱乐部,祝福归祝福,但由来只有新人笑,新赛季,他们直接签约“巴西现役国脚、国际妖人天才、未来世界巨星”高拉特4年,转会费1500万欧元,约合1.1亿人民币,这是中国足球职业化以来第一笔“亿计”交易。
回到巴西怎么样?
然而,2014年回到巴甲后,这位阿根廷人并未如想象中那样,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。刚到时,他就经历了第一场惊吓,老东家弗鲁米嫩塞2013赛季结束后,仅积46分,排在积分榜第17位,按照巴甲规则,20支球队中排名后四位的将降级至巴乙。好在,原本排名第12位的葡萄牙人俱乐部因为违规被扣分,导致降级,弗鲁米嫩塞才侥幸留在了巴甲。
在巴西的这一年,孔卡过得怎么样?在球队的作用体现方面,他仍证明了自己的功力。2013赛季差点降级的弗鲁米嫩塞,2014赛季以17胜10平11负、61分的成绩,获得了巴甲第6,而孔卡个人在38场联赛中出场37场,场场首发,上场时间达到了3256分钟,无论是上场次数还是上场时间以及首发次数,都是球队绝对的第一,遥遥领先,而作为中场组织者,他打入了9个进球,并拿到了9个助攻,分别排名球队第2和第1。
球场上他体现了自己的价值,生活上他似乎也不错。在恒大拿高薪后,回到巴甲,他虽然收入只有不到恒大时期的一半,但似乎过的确实是他想要的生活。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曾透露,里约的豪华海景房,顶层的起码要500万美元,孔卡轻松拿下,他也表示,即使不给孔卡涨工资,他也会留在这里。
然而,他最终还是离开了。出现了什么问题?外界的猜测当然都是因为高薪。弗鲁米嫩塞俱乐部此前有个长达15年的赞助商,孔卡回归后,80%的薪水即肖像权使用费,都是赞助商支付的,然而,由于种种原因,这个赞助商去年年底退出了,而且还拖欠了他两个月的费用。俱乐部副主席马里奥·比当古说:“孔卡把包括我在内的俱乐部高管召集起来,告知我们他已经收到了一份来自中国的天价报价。”
马里奥说,俱乐部极力挽留,但是,失去了这个赞助商,他们也不可能补上损失的80%薪水,所以他说“孔卡的态度很直接”,“我们最终同意了,但也告诉他,俱乐部也必须要考虑自己的经济利益,会在转会费方面进行谈判。”
孔卡在前两天的上港俱乐部官方发布会上,否认了这种说法:“(我转会离开)当然是因为俱乐部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,决定转会是一个最好的方式。如果俱乐部有更好的规划,我就很难再接受其他邀请了。我不想说任何人的坏话,很感谢弗鲁米嫩塞俱乐部以及那里的工作人员,但是我离开不只是为了高薪,不是!”
他还说,自己对弗鲁米嫩塞俱乐部很有感情,所以才不愿意去巴甲其他俱乐部,而且将来从中国离开后,也希望继续回到那里。中国的球迷也调侃孔卡说,他确实有情有义:“你算算,孔卡可是帮着巴西老东家挣了两次转会费呢:感动巴西,请投孔卡一票。”
孔卡为何回?
孔卡抵沪那天,“如迎接德罗巴似的迎接孔卡”的场面,并没有出现,一来,俱乐部为了安全因素要求球迷别接机,甚至还安排他走了贵宾通道,二来,对于恒大捧红而且感觉现在就只是来赚人民币的他,沪上球迷的接受度,要远低于恒大球迷。虽然孔卡说:“感谢上港俱乐部,感谢我的家人支持理解,感谢这么多喜欢我的中国球迷。我回来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些,特别是喜爱我的球迷。”
回到了中国,却是孔卡相对陌生的上海。再怎么否认为钱离开巴甲,钱也是里面极重要的因素了——当然,对于职业球员来说,这原本就无可厚非。无论是弗鲁米嫩塞说的孔卡主动要走,还是孔卡说的“被转卖出售”,上港的报价都是令俱乐部和球员心动的——此前有媒体报道,孔卡的年薪税后高达1080万美元,是中超史上首位年薪过千万美元的球星,即使在国际足坛,他的年薪也将超过内马尔、哈维和伊涅斯塔等巨星。
考虑到影响,国企背景的上港集团紧急辟谣,说绝没这么多,而综合巴西媒体以及多方的消息源,孔卡的税后年薪大概在500万美元出头一点,虽然低于在恒大时期,但远高于巴西时期。
钱不钱的,对现在的中超来说,即使刷新纪录,也没多少人惊讶的。所以,更多球迷在意的是,孔卡能给上港带来什么?上港方面表示,引入孔卡,是主帅埃里克森对其能力的考量,是以主教练的技战术为首要考虑目标的。
只是,也有不少人担忧,吃青春饭的孔卡,2011年加盟恒大时只有28岁,2013年离开恒大时30岁,这正是他的巅峰年龄。而效力上港时,他已经是32岁“高龄”——应付中超也许不成问题,但能否像在恒大时那样,经常出神来之笔呢?马里奥接受采访时,就说:“(孔卡说自己回中国)对他而言,他将得到丰厚的年薪,尤其他已经不再年轻了,能收到这样的合同实属不易。”
如果马里奥不是造谣,那孔卡就确实是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。青年报记者 陈宏